好幾個月沒沾水，這天趁不太冷到附近的暖水泳池游泳。泳術不算好，平日多數游蛙式，偶爾也會試試自由式，但手、腳、頭和吸氣的動作總是無法協調。今天又隨心地試著游，先是手和腳划動，划三幾次順暢後，再加入扭頭上水快速噴氣再吸氣的動作…… 哇吔，就這樣，竟然不費吹灰地，一切都諧和流暢地，我就懂得游自由式了！
到達25米外的池邊時，自己也嚇一跳。明明仲夏時仍掌握不到的事，怎麼在完全沒練習下突然就懂了？
從來沒游到過自由式，2023年才過四天便「成就解鎖」，但其實又沒特別努力過，感覺很怪異……到底是什麼回事？不過仔細想想，也非完全沒法解釋，恐怕還是那老掉牙的四個字：水到渠成。
之前，我總是卡在扭頭吸氣時手腳無法配合：可能太怕嗆水，吸氣時過份緊張，便手腳也停止郁動，整套動作因而亂了套。而最近可能忙完出版社大小雜務，整個人處於十分放鬆狀態，加上多了戶外活動，手腳稍為靈光點，泳池人少少不用顧慮前方有人……換言之，就是整體條件成熟了，手腳自然而然地，便能夠不停歇地划動，不再受頭部吸氣動作的干擾。又或一字記之曰：佛系。所謂「緣份到了」，不就是「水到渠成」的意思？
當然也可科學一點地理解，像Malcom Gladwell在《Outliers》提出的著名「一萬小時練習」理論：最厲害的人，都必須經歷最少一萬個鐘頭的練習，才能真正掌握某種複雜技藝。也就是「阿媽是女人」的道理：practice makes perfect。練得多，總會遇上頓悟一刻。
佛系地學懂游自由式，表面看來是什麼也沒做過，甫入水便能游，其實是幾十年來的小effort，終於凝聚成足以產生有形變化的力度。「佛系」常被視作笑話或懶人藉口，「什麼也不幹，緣份到了，自然會____ 」，但現實世界裡的「佛系」，怎可能是什麼也不做？只是不帶著急於求取成功的心、懷抱著隱隱然的希望地去做而已。一點一滴，相信總有穿石之日。
有些事情就是急不來，與其執著立即做到、得到，導致焦慮鬱悶，難以排遣，還不如暫時擱下，去做點別的有意思或好玩舒服的事。尤其當時勢不容我們著急，「佛系」一點，有助心理平衡與健康，渡過昏暗的時代。
一個手腳笨拙的人學懂自由泳尚且需要幾十年光景，何況一個城市學懂一些美好的制度？想到此，即稍覺舒坦。2023，會是學習如此「佛系」的好時機。
